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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仙侠] 【毫末生】第二卷 且问此心何及 第九章 深宫如晦

本主题由 逍遥夢 于 2025-5-30 13:37 限时置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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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末生】第二卷 且问此心何及 第九章 深宫如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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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蛋伤
2025年5月30日发表于第一会所
字数:10258

              第九章:深宫如晦

  皇宫的黑夜,除了几处烛火辉煌的宫殿之外,一样黑漆漆的。

  齐开阳随着阴素凝离开延宁宫,顺着道路穿过皇宫连绵的宫殿。路上巡逻的
禁卫,奔忙的太监,阴素凝毫不避讳。禁卫与太监除了躬身施礼之外,一言不发。
是阴素凝已经权倾朝野?还是这种事情她已不是第一回做,禁卫与太监都耳熟能
详,见怪不怪?

  「有什么话就问吧,憋着干什么?」阴素凝当先领路,略一回头,看齐开阳
满面疑虑着思索的样子,嫣然笑道。

  「你这么胆大妄为,真不怕皇帝怪罪下来?」齐开阳向周围一指,深夜时分
皇后带着个年轻男子逛皇宫,抄九族都不过分。

  「我跟他有约定,他不管我。降过旨~的,安你的心。」阴素凝不以为然道:
「明日我再让他下道旨意,封你做右千牛卫中郎将,今后你出入后宫就方便了。
先别拒绝我,柳霜绫闭关修行,你还想去哪?我拿你当自己人,不必拘谨。还有
什么想问的?」

  「为什么拿我当自己人?」

  两人正行至一座阁楼前,这座阁楼在皇宫中孤零零的,方圆二里空空旷旷,
阁楼之前甚至没有人守护。阴素凝回头白了齐开阳一眼,伸手按在阁楼的铜门上。
真元灌入,铜门泛起黯淡的黄光,片刻后自行打开。齐开阳抬头一看,阁楼上的
门牌书着【玉髓阁】三个大字。

  进入玉髓阁,第一层名为琅嬛苑。琅嬛福地曾为天帝藏书之所,第一层里俱
是各式各样的典籍。阴素凝领着齐开阳上了二层,名为造化间。这里一座座博古
架依次排开,摆放着种种珍宝。有些是人间奢华之物,有些则灵气四溢,正是仙
家的法宝灵器。

  阴素凝在一幅悬挂于壁的图画前停下,仍是伸手灌入真元,图画泛出微光,
画上绘制着山川草木,村镇城邦,还有许多五颜六色的光点或停立不动,或在画
中游移。

  「这幅图名为社稷图,画的是大宋江山。」阴素凝在图中一点,正是定山城
外群山环绕中的安村,又道:「凡在大宋注有仙籍,便会在图上显为灵光。」

  齐开阳看山川上有风拂过,草木似有灵性,已不仅是栩栩如生。漂浮滚动的
灵光有大有小,有明有暗,或许是修为高低的差别。阴素凝领自己来皇家宝库固
然有取得他信任之意,但这东西给齐开阳看了又有什么作用?而且社稷图虽颇神
奇,若隐藏自身真元,又岂能看得见?

  「柳霜绫曾在丰邑驻足,其后转向一路直奔安村,前后不过三日时光而已。
你们是在丰邑遇见的?不会是旧识吧?」阴素凝回眸一笑,目光甚是慧黠,道:
「不必瞒我。在紫溪你们惹出祸端之后,一路都宣称萍水相逢。当时,你们相识
不过三日,你们没说谎话,的确是萍水相逢。只三日,柳霜绫便全然信任你,而
你,同样信任她。我方才又大胆试了试你,你不是那种见色起意,或是有便宜先
捡了再说,有拿错没放过的性子。所以,为什么拿你当自己人?因为我断定,想
跟你交心,做朋友,最好的办法就是真诚,不要想着欺骗你。而我,确实想跟你
交个朋友,彼此都有莫大的好处,如此而已!时候长了,你自会发现我能帮你不
少忙。」

  「那……会给我惹麻烦么?」

  「当然会,不然凭什么啊?我又不是你的女奴,哼!」两人先后说出心里话,
又一同笑了起来。

  「要我做什么?」

  「跟我来。」

  阴素凝顺着两旁的案架直走到尽头。这里被一片灵光隔绝,灵光包裹着一只
雕龙画凤的金色案几,案几上似摆着一只底座,底座上安放一只拳头大小的圆珠。
从圆珠至底座,皆被一张黄绸覆盖,圣辉蒸腾,目力不能及内。

  齐开阳恍然。当日在安村,阴素凝正是用这颗圆珠重创邪魔将他击退。看这
里珍而重之的模样,不知道是什么镇国法宝?

  「你莫进来,要伤着的。」阴素凝伸手按在灵光上,这一回灵光并未如前退
散,而是像一纹水波,缓缓将阴素凝融了进去。

  两人被灵光隔开,阴素凝嫣然一笑,道:「人间富贵不是那么好享,福气不
够可承受不住。前代的仙人们,姜太公学道不成,却能享富贵,他那些本领通天
的师兄们却受不起。」

  齐开阳还是初听这些道理,凝神专注。

  「人皇高坐龙椅,一者是生来就有这个福分,二者要担百姓生民之命,二者
相辅相成。知不知道为何仙家们都轻易不敢介入朝中之事?就是因为它。」阴素
凝揭开黄绸,道:「君王贤德,百姓安居乐业,自有愿力生成。凡人之力,积少
成多,汇聚于此,便是圣人都不敢干涉国运。」

  一颗拳头大小,天威煌煌,正黄色的明珠随着黄绸揭去露出真容。说它是颗
宝珠,却又不是。它并无实体,只有人望愿力之气凝结成珠型。

  这颗宝珠秉承天命,让齐开阳再度升起俯首磕头的臣服之意。

  「人皇珠。皇家至宝,镇国之器!可惜……」

  阴素凝目光一黯。相比起在安村之时,人皇珠的天威已弱了许多。当日齐开
阳背对至宝,今日直面,人皇珠带来的威压几无二致。背对与直面本不可同日而
语,可见皇帝倒行逆施,视百姓如粪土,人望渐失,人皇珠便不停地衰弱。若人
皇珠彻底消散,便是宋国动荡,定有新的人主横空出世,腐朽的朝堂后果不堪设
想。

  「日出月降,潮起潮落,王朝更替,古往今来从不能避免。尽人事知天命,
若无力扭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在意这些作甚?」这些东西等闲人近不得,
更不用说细看与知晓,齐开阳还是不明白阴素凝带他来看这些有什么干系?

  「王朝覆灭,最惨的是谁?」阴素凝又生不满,蹙眉瞪眼,可她即使瞪人的
时候,目光依然如水般温柔,道:「宋国若覆灭,我这个皇后怎么办?」

  「你是修行中人,入世就算败了,回头继续修行便罢。」齐开阳怪异地看了
看阴素凝,道:「难道你舍不得这些荣华富贵?」

  「若这么简单,我还劳心劳力地干什么?」

  「我看朝臣们多有忠义之辈,或有转机?」

  「忠义之辈?咯咯,你说的是哪位?」阴素凝露齿一笑,却是唇角下撇,不
尽讥讽之色。

  「我刚在御书房,看柯太师劝诫皇帝勤政爱民,皇帝好像很听他的话?假以
时日,或许有改变。」

  齐开阳越说,阴素凝俏脸上的讥讽揶揄之色越浓,最终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
从灵光中伸出手来,在齐开阳被她取笑得胀红的脸颊上拍了拍,道:「孩子,你
真该留在这里好好地看一看,学一学。聪明是聪明,警惕是警惕,可这些还远远
不够。不轻易信人当然是好的,你得先有迅速明辨是非之能,对不对?」

  「我哪里说错了?」少年当然不会服气。

  「你觉得柯老贼对皇帝说教就是好人了?你忘了安村?八分真二分假,就能
把人骗的团团转,甘愿卖命还以为得了大便宜,把邪魔供起来。」阴素凝轻轻摇
了摇头,似乎觉得先前高看了齐开阳,道:「你小时候想玩耍,却被父母师长逼
着念书,你心里怎么想的?是不是越发烦躁,越发地不想读?久而久之,你看见
书本就厌烦,恨不得一把毁去,就算拿棍子逼着,你还肯好好念书么?要废掉一
个人,未必要害他,有时候对他好才是害人最高明的手段。柯老贼方才怎么做的,
你再想想?」

  齐开阳心中一凛!柯太师的确讲治国之道,可夫子念经,照本宣科,齐开阳
听得进去,皇帝本就不耐,哪里还听得进半句?只会更加厌烦,岂不是正如阴素
凝所言?一念至此,不由就想起自己年幼时懵懵懂懂……

  曲寒山的山坡上,绿草如茵,四岁的齐开阳愁眉苦脸。经中的文字如同蚯蚓
一样恶心,多看一眼都让人讨厌。苦练的拳法怎么都不完美,骨酸力麻,脑中一
片混沌,已是什么都不想再学。恩师就在身旁讲经,见状放下书册,柔声道:
「怎么啦?不想念了?」

  齐开阳着实不想再念,可恩师教导自己成材,话说不出口。

  「傻孩子,在师傅面前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若不想念就说不想念,你想干
什么,就说想干什么。能不能答应你是另一回事,你总得先说出来。」

  「师傅,我学得好烦,我想编草帽,跳房子,还有摘仙桃。」嗫喏地说出心
里话,齐开阳轻松不少。可是念书之时想玩耍之事,终究心中有愧,仍有些惴惴
不安。

  「好啊,那为师就陪你编草帽,跳房子,摘仙桃。」慕清梦起身,道:「但
我们得先说好,咱们来比一比,看谁编的草帽更好看,跳房子谁跳得又快又准,
摘仙桃么,看看谁摘的又大又甜,输了可要罚哟?」

  「太棒了!啊?那……师傅,要怎么罚?」齐开阳跳起,欢呼雀跃,又担心
挨罚。

  「草帽么,我们用柳枝编一顶,用草叶编一顶。开阳若输了,就要乖乖地背
一篇经文。为师若输了,一样背一篇经文。跳房子么,一样,输一次,谁输谁就
要练一趟拳法。仙桃要是眼光不好,那就……那就待日头落了山,我们来看星星,
找一找有没有长得像仙桃的星云。怎么样?」

  「好!」齐开阳振奋不已。虽说惩罚仍是与学业相关,但玩耍的心思此刻正
占上风。输了要认,且能好好玩耍一番,责罚更算不得什么,还能与师傅比试一
番,孩童兴奋的心思只这一瞬间就驱散了阴霾。

  「我也来我也来。」楚明琅跳到身前,道:「我要是输了,输一回,晚上就
给你做一道好菜!」

  「呵呵,好,明琅一起来。」慕清梦指了指半山腰的一片桃林,道:「我们
先摘仙桃,你可别跑慢了哦,跑得慢了,又大又甜的仙桃可被为师都摘光啦。」

  齐开阳闻言,拔步就跑。刚跑出十来步,楚明琅的脚步声已在身后响起,慕
清梦更从他身边一阵风似地赶过,道:「哎呀,你这样瞎跑怎么跑得快呢?昨天
教你的步法忘啦?使出来呀。」

  慕清梦正踩着神异的步伐,若足不沾地。齐开阳恍然大悟,依照新近所学,
从丹田里提气沉入足底,踏罡斗之位,踩八卦之形,身似游龙,一下赶在恩师身
边,回头一看,楚明琅又被落了五六步之远。

  慕清梦领先齐开阳半身,两人每一步跨出的距离,落下的方位都一模一样,
所不同的是,慕清梦始终比齐开阳快上半拍。齐开阳看着恩师的步伐,其间偶有
忘却和生疏,立时就能想起。

  须臾间三人奔到桃林,齐开阳手脚并用爬上个树杈。他早就瞄准一颗仙桃,
足有两拳大小,半青半红。半青的皮下透出红来,半红的则像楚明琅的俏脸一样
粉扑扑。这样的桃子最是味美!可树杈顶上枝丫缤纷,仙桃挂在一条枝丫的末尾,
正悬着轻颤。枝丫挡住了齐开阳的头顶,想要过去非得折断几枝才行。

  齐开阳大急,回身向恩师看去,唯恐被她占了先。这一眼,只见慕清梦和自
己一样身陷困境,想摘的仙桃手不能及,又被枝丫挡住去路。齐开阳刚放下心,
慕清梦一个曼妙的旋身,斜斜跃出,手在一根枝丫上轻轻一搭,娇躯一荡轻盈飞
起,将仙桃摘在手里。

  齐开阳灵光一闪,这个身法自己练过,得恩师亲身演示如何应用,立刻有样
学样,轻易将仙桃摘下。齐开阳灵光一闪,这个身法自己练过,得恩师亲身演示
如何应用,立刻有样学样,轻易将仙桃摘下。

  三人各摘了五枚仙桃,就在树下品尝。

  「哎呀,开阳摘的这一颗真好吃,又甜又香,开阳赢了一回。这一颗就不行,
还有些酸……这一颗小了点……」

  「用你学过的身法跳房子,是不是能跳得更快更准一些?」

  「呀……这一回跳得又快又准,开阳赢了,为师输了,明琅也输啦……」

  「把柳枝打圈,然后缠过去。看,这里有缝隙。开阳以后若遇见好多坏人夹
攻,就像柳枝一样,从这里一折,循着破绽穿过去,让那些坏蛋扑个空……」

  那日玩耍过后的傍晚,慕清梦陪着齐开阳背诵经文,慕清梦念一句,齐开阳
跟一句,不需两三遍,三篇经文就背得滚瓜烂熟。背完了经文,楚明琅新做了三
道好菜,吃得齐开阳爱不释口。歇息过后,慕清梦又带着齐开阳练了两路拳法。
沐浴完繁星漫天,师徒俩坐在院子里观星。看这一片像个仙桃,那一片像把宝刀,
还有的像春燕,像背囊,像蛟龙,齐开阳乐此不疲,直看到再支撑不住,躺在恩
师怀里沉沉睡去……

  阴素凝看齐开阳原本面色阴沉,忽而转露出沉思的笑意。少年的相貌原本就
俊朗,笑起来更是阳光潇洒,看得阴素凝俏脸一红,见齐开阳从沉思中回神,道:
「想起什么了?」

  「没有。」齐开阳笑着摇摇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柯太师……我会再
看一看。」

  「随便你看。」阴素凝回过身去,沉吟着道:「有些话你不愿意说,我不迫
你。有些事我也不能说,你莫要逼我,好么?」

  「好,这样最好。」

  阴素凝闻言轻声一笑,从人皇珠下取出个托盘。托盘以南红玉,碧玺,朱砂
等诸般辟邪除煞之物铸就,盘中摆着三颗米粒大小,血红之色的小珠。刚离开人
皇珠寸许,小珠煞气大涨,阴素凝翻手取出一块璎珞握在掌心压制煞气,道:
「知道这些是什么吧?」

  「现在该怎么叫它?血煞先天之炁?」齐开阳苦笑了一下。三颗小珠正是当
日在安村邪魔败退之后,来不及收走的先天之炁。那血煞阵至邪至凶,连先天之
炁一同污了。

  「不瞒你说,我去安村就为先天之炁。皇帝无道,妖孽祸国,人皇珠日渐一
日地黯淡。我思来想去,只有用先天之炁暂补人皇珠的皇气,皇气犹在,大宋国
的国祚还能绵延一段时日,或有转机。可惜……」阴素凝捧着托盘,鼻翼翕合,
心情似甚是激动,道:「对我而言,大宋国不能亡的……」

  齐开阳默默无言,想起当日邪魔逃窜,先天之炁被血煞污秽,阴素凝曾失声
痛哭。他还是不明白阴素凝为何将大宋国的命运视作性命交关,料想她现下不愿
意明说,想了想,道:「你想让我试试能不能化去血煞?」

  「是。你的功法天生克制邪祟秽煞,你若肯帮我,这三枚珠子,我留一枚,
你得一枚,还有一枚给柳霜绫。」阴素凝压抑不住的心绪紧张,勉强笑了笑道:
「与我而言,已是放弃了许多,请你帮帮我。」

  齐开阳先已猜到,此时心中有数,道:「我还不能肯定你的打算,不能答应
你。不过我可以先试一试,先天之炁,我未必做得到。」

  阴素凝蹙起新月眉,瞪起媚目,鼓着香腮,嘟起红唇,不满道:「你跟柳霜
绫相识不过三日就能信她,我待你同样交心,为何这么多顾虑?我哪里不如她?」

  阴素凝大为不满,可那模样居然仍是温柔如水,或许这就是【娇嗔】?她掌
着璎珞罩定托盘走出人皇珠的灵光范围,刚出灵光,血煞之气立刻大涨,腥风扑
鼻。齐开阳身上燃起金焰,双手一罩,将血煞压在托盘三寸方圆,看得阴素凝眼
神一亮,满脸都是希冀之色。从这一身金光看,三月不见,齐开阳修为大涨,化
去血煞之气的可能又大了几分。阴素凝大为不满,可那模样居然仍是温柔如水,
或许这就是【娇嗔】?她掌着璎珞罩定托盘走出人皇珠的灵光范围,刚出灵光,
血煞之气立刻大涨,腥风扑鼻。齐开阳身上燃起金焰,双手一罩,将血煞压在托
盘三寸方圆,看得阴素凝眼神一亮,满脸都是希冀之色。从这一身金光看,三月
不见,齐开阳修为大涨,化去血煞之气的可能又大了几分。

  若只是一团煞气,齐开阳双掌下压,立刻就能全数蒸去,可血煞与先天之炁
已融为一体。【八九玄功】虽刚猛霸道,齐开阳修为尚浅,没有丁点把握。少年
掌生金光拿起一颗托在掌心,先天之炁虽珍惜无比,人人梦寐以求,但齐开阳的
神功天然地斥及一切,他并无念想。倒是极想试一试,若能成功,将两颗珠子交
给柳霜绫必有极大的助力。

  刚一运功,血气在掌心中蒸腾,齐开阳立刻闷哼一声,如遭重锤地向后退了
半步,足尖死死踩着地面。

  齐开阳苦苦行功,表面的血煞之气被他化去,可渗入内里的煞气够不着。八
九玄功想钻入其中,却被先天之炁反击,无力寸进。齐开阳连运三次真元,徒劳
无功,只得暂时罢手,道:「这样蛮干不成,得有高人指点,明了先天之炁的气
机构成,才能再试一试。」

  这句话说得有理,阴素凝却是目光一黯。去哪里找对先天之炁了若指掌的高
人指点?又有哪个高人会不见猎心喜,随手收为己用?此事不传第四人之耳,阴
素凝绝不敢再向任一人透露半点。

  齐开阳心中当然已有人选,当下并不揭破,亦不多言。

  阴素凝沉默了一阵,勉强露出个笑容,道:「罢了,今后再想想办法,我们
走吧。」

  出了玉髓阁,齐开阳见阴素凝心情郁郁,心中不忍,道:「我们说话,老是
这不能说,那不能说。要不,我们说点能说的?」

  「好嗳。」阴素凝偏头露出个感激的笑意,道:「你想问什么?」

  这一笑如春花初绽,新月眉舒展,红唇绽裂,梨涡浮现,加上她生得母仪天
下的雍容大气,当真美得不可方物。齐开阳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道:「你说柯
国师包藏祸心,他是什么来路?」

  「他由儒门保荐入朝,但又不是儒门中人。我查过很久,都查不清他的来路。」

  「儒门?」齐开阳诧异,儒门在南天池旗下,刘仲明先生与他有过数回照面,
齐开阳对他的公正与老于世故很是钦佩。少年虽还不确定柯太师是否如阴素凝所
言的不堪,但一想起御书房里的一幕,总有些怀疑。

  「嗯。我跟他在朝堂上明里暗里多次交锋,都没占着上风。当然不是动手,
若动起手来,我远不是对手。」阴素凝道:「你知不知道?近来世上多了好些生
面孔,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你想想安村的邪魔……」

  「从前不这样?」

  「你还真什么都不知道?」阴素凝看了齐开阳一眼,目光甚有深意,道:
「自东天池执掌天地之后,四海承平是谈不上,许多地方的宗门势力你争我夺总
是免不了,好的是各家大宗门没什么大争端。初时还是有的,有些中小宗门不服
气,东天池遣高手痛揍一顿之后,一个个都老实了。散修呀,还有些邪魔宵小不
是没有,大都翻不起什么风浪来。最近,很有些不同。」

  「安村,一定不是第一个,邪魔蛊惑村民恐怕由来已久,也不是最后一个。
还有紫溪附近的千余条人命。」

  「是呵,世道要不太平咯,不论是凡间,还是仙界。」

  「东天池是怎么执掌天地的?在洛城时,我看大家都心甘情愿受东天池号令,
其余三家天池就任由东天池?」

  「实力不如,只好忍气吞声。」阴素凝正色道:「东天池比你想象的要强大
得多,你最好不要再招惹他们。」

  知晓阴素凝的好心,但齐开阳并不认同。在往洛城一路的所见所闻,东天池
处事与公正绝不沾边,齐开阳喃喃道:「这世上,到底是公理大?还是强权大……」

  「等你的本事足够大,再去想这些,就算你觉得不妥,也得拳头大才能拨乱
反正。」

  说话之间,两人回到延宁宫。天色已晚,齐开阳在宫门口停步,道:「你要
安歇了吧?我这就告辞。」

  「别走啦,大半夜的,你在京城有地方住么?」阴素凝一摆手,道:「我这
里有的是地方,你当是同道中人,借宿一宿好了。」

  齐开阳犹豫不决,夜宿皇后的寝宫?自己会犹豫已然荒唐,皇后亲口留宿他
更是荒唐透顶。还没想出什么借口,阴素凝腰间忽然散出片银白微光,她面色丕
变,一把拉着齐开阳道:「快进来,压住真元,万万不可露出一丁点!」

  齐开阳被半拉半扯着拽进延宁宫,阴素凝将他藏在凤塌上,放下珠帘与纱帐,
道:「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动,更不要出来,你就当没有你这个人!切记,
切记!」

  言罢阴素凝从纱帐中缩了出去。去玉髓阁前,她盘好了秀发,只是未戴凤冠。
透过薄薄的纱帐,齐开阳见她匆匆忙忙拔去珠钗将秀发披下,一只手除去身上所
有的首饰,另一只手去解皇后尊贵的华衣。齐开阳大汗淋漓,明知不该看。可纱
帐外朦朦胧胧的窈窕人影却如一块磁石牢牢吸住了自己的目光,莫说转头,就是
眨眼都不能。少年人尝过了甜如蜜的滋味,往日的单纯一去不复返。言罢阴素凝
从纱帐中缩了出去。去玉髓阁前,她盘好了秀发,只是未戴凤冠。透过薄薄的纱
帐,齐开阳见她匆匆忙忙拔去珠钗将秀发披下,一只手除去身上所有的首饰,另
一只手去解皇后尊贵的华衣。齐开阳大汗淋漓,明知不该看。可纱帐外朦朦胧胧
的窈窕人影却如一块磁石牢牢吸住了自己的目光,莫说转头,就是眨眼都不能。
少年人尝过了甜如蜜的滋味,往日的单纯一去不复返。

  阴素凝脱去凤衣,只留了件贴身小衣,曲线毕露。透过纱帘隐约朦胧的视线,
齐开阳看她玉乳饱实将小衣满满地胀起,臀股丰隆,直看得口干舌燥。阴素凝迅
速换上件长衫,又从纱帐里探出头来,看齐开阳满面通红,白了他一眼,道:
「记住了,千万,千万莫要出来,不论外面发生了什么!」

  齐开阳尚有清明,看她只穿着件纱制长衫,简朴之极,点头道:「你的秘密,
我不管那么多,只当自己不在,什么都不知道。」

  阴素凝郑重地望了齐开阳一眼,毅然遮好纱帐出了殿门,孤身在天井中等候。

  夜色之中,忽然吹起了清风。清风掠过大地,穿过宫墙,停在延宁宫天井之
中。

  「阴圣女。」

  「素凝见过仙使,给仙使请安。」

  齐开阳遮蔽了自身真元气机,却竖着耳朵。来人虽化清风而来,到了延宁宫
后并不遮掩行藏,音量一如寻常说话大小,足够齐开阳听清。齐开阳心中一跳,
这个仙使恐怕时常出入延宁宫,根本不担心这里有旁人,因为他提前发出讯息,
知道阴素凝一定会安排妥当。而阴素凝居然是【圣女】?按常理而言,圣女在宗
门里地位尊崇,居然要向一个使者请安?且齐开阳锤炼肉身,耳聪目明,阴素凝
的声音发出时似乎自下向上飘荡,莫不是跪着说话?

  「嗯。」仙使的声音几听不出一点感情,即使阴素凝的隆重与恭敬让他甚是
满意,依然冷冰冰的。

  「仙使深夜前来,可有要事吩咐?素凝当竭尽全力。」

  「洛城的事,你都知道了?」

  「素凝已知。」

  「宋国皇帝召齐开阳进京,你知道了吗?」

  「素凝已探听全了。皇帝想要修长生之道,听说洛城之事后,因齐开阳凭空
出世,故特召他入京。今早齐开阳上殿面圣,下朝时被皇帝召至御书房,其后暂
不知。」

  齐开阳听到这里,面沉如铁。洛城的事情发生并不久,自己更是昨日才进京,
仙使居然就找到这里?少年背心发寒,洛城的满天仙圣,还有皇宫里身份来历神
秘的皇后,好像有一张弥天大网正笼罩着自己,可怕的是,自己竟然不知道为何。
阴素凝让自己躲在这里,可仙使专为自己而来?若阴素凝稍稍漏点口风,或者嘴
上不说,只消使个眼色,岂不是瓮中捉鳖?

  「是么?」

  「素凝句句属实,不敢欺诓仙使。」

  「嗯,很好。」

  齐开阳略松了松气,就听啪的一声。兵刃的声音齐开阳再熟悉不过,这声脆
响是长鞭凌空虚击所发,旋即又是啪的一声。比起前一声的清脆,这一声便如金
牛入水般沉闷。齐开阳不寒而栗,立时听见阴素凝闷哼出声。这一哼七分痛楚,
两分倔强,还有一分死死忍耐剧痛不肯屈服的桀骜。

  啪,又是一鞭,阴素凝这一哼更低沉,更轻微,几不可闻。可齐开阳知道,
那是痛入神魂时几欲晕厥,已无力发出声音。

  啪,啪,啪……一连十四鞭。每一鞭下去,阴素凝的哼声都更低,可每一鞭
她都在痛哼,仙家法宝,直入神魂,就是晕去,一样要饱受鞭挞煎熬之苦。

  「你说实话,本使可以饶你这一回,亦替你向宫主求情,网开一面。」

  「素凝……句……句……属实……」

  又是一连十鞭,齐开阳死死捏着拳头,可捏着拳头都不敢发出半点骨节咯咯
的声响。唯恐漏出半点声息,阴素凝就此殒命。一鞭鞭抽在阴素凝身上,亦抽在
齐开阳心头,每一鞭都是无尽的屈辱。

  「看来,你没有说谎。」

  「素凝……不敢……」阴素凝已气息奄奄,若仅是肉身的折磨不至如此,定
然已重创了神魂。

  「这顿责罚是宫主吩咐的。天下诸国,唯有你宋国皇气最弱,你这个皇后未
恪尽职守,劝诫皇帝,行贤内之助,并不枉了你。」

  「是,素凝有过,自当受罚。」

  「能明白宫主苦心就好。你入世修行,享人间富贵,宫主担忧你忘了本,罚
你,亦是关心你,怕你沉湎于无用的浮华。」

  「素凝谢宫主恩典。」

  「你留心好齐开阳,即日起,无论他在宋国有什么行踪都要来报。」

  「素凝谨遵宫主法旨。」

  「很好,今日之言,你且记牢了,若再无改善,后果你当知道。」仙使的声
音越飘越高,冷冰冰全无感情的声音余音将尽时,忽然显出一丝邪恶道:「宫中
有很多人都等着你回来,包括本使。回来时若不能凤舞九天,记得先来本使处,
总能让你比先去别处好些。」

  屈辱,让少年的灵台分外清明,只牢牢将这个冷冰冰的声音刻在心里。一直
到此刻,他仍然不敢,也不愿揭开纱帘。阴素凝饱受折磨没有吐露他的行藏,他
答应过阴素凝无论如何不要出来,那就必要做到。外头情况不明,万一仙使杀个
回马枪呢?齐开阳自己不怕死,可阴素凝呢?

  饱受折磨与屈辱的时分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阴素凝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再
见时,她几乎是撞进了纱帐里,倒在凤塌上奄奄一息。饱受折磨与屈辱的时分不
知过了多久,才听见阴素凝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再见时,她几乎是撞进了纱帐里,
倒在凤塌上奄奄一息。

  后背血肉模糊,齐开阳咬着牙,道:「人走了?我可以出来了吗?」

  「嗯。」

  阴素凝话音刚落,齐开阳立刻将她趴伏着放平,双掌一按她灵台,一按她后
腰丹田,刚烈精纯的八九玄功磅礴而出。阴素凝已近昏厥,玄功透入,齐开阳才
发觉她神魂忽明忽暗,不仅是重创,几已有熄灭的可能。当下再不多想,一手仍
按灵台,另一手取出颗丹丸,捏住阴素凝的下颌轻轻打开,将丹丸送入她口中。

  「别动,放开心神。」

  恍惚之间,齐开阳似乎回到了安村血战邪魔之时。柳霜绫法宝被污,毫不犹
豫地放开禁制,任齐开阳施为。阴素凝在这一刻同样如此,心神放开,八九玄功
直入她几乎溃散的神魂。

  珍惜无比的丹药,齐开阳所剩无几。喂在阴素凝口中,入口即化,一股强大
的生命力顺喉而下,经由八九玄功引入识海。忽明忽暗的神魂得这股阳气与丹丸
滋养,终于安定下来,重归于识海之内,散发淡淡的神光。

  阴素凝嘤咛一声睁开眼来,虽得神功与丹药滋养,仍然甚是虚弱。她浑身香
汗淋漓,嘤嘤喘息不定,一袭素衣让她看上去更显凄婉。

  「为什么不把我说出来?」

  阴素凝无力摇头,似有千言万语又说不出口,只道:「你不怕我使的是苦肉
计?拿如此神效的丹药给我用?」

  「如果是的话,我认了,今后吃一堑长一智。」齐开阳看了眼血肉模糊的后
背,起身又取了颗丹药,道:「你的外伤很重,这颗丹药亦有神效。」

  「别碰,碰不得……」正要在掌心里将丹药划开,阴素凝急道,她元气略复,
瞪了齐开阳一眼,道:「粗手大脚,别把我的肉都给刮了去。」

  阴素凝的伤势甚是凄惨,不忍卒睹,以手涂抹又要让她吃尽苦头。伤势拖延
不得,莫说痛楚,若是治疗慢了,恐留后患。齐开阳踌躇片刻,灵光一闪,将丹
药投入被花瓣覆盖的香汤桶中,再运元功化去。桶中的花瓣已从枝头摘下一日,
本已萎靡,有些已现枯萎之状。丹药入水,花瓣立现勃勃生机。

  齐开阳嘻嘻一笑,道:「娘娘,小齐……不好听,宫中有没有叫小开子的?
还是小阳子的?小阳子不妥……就小开子吧,小开子来伺候娘娘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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